“您也别太难过,这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,管事的还等着我们把尸体搬回去,等着烧呢。”
海月云不知声音是如何从她口中艰难的滑动的,她抽回手:“烧?”
“是的,烧作骨灰,平白是该随便洒井底的,茶茶与我们也相熟一场,待会我们会偷偷把她葬在西宫后墙,也算得能入土为安了。”
海月云努力的抑制住情绪,转过身,再也不说什么,径自回了屋。
她此时脑海中仅仅是在回忆,回忆这一月来茶茶的叽叽喳喳……
忽地门被敲了敲,不请自来了两个嬷嬷,嬷嬷身后还领着几个公公。
“公主殿下的秀玉玲珑失窃,小贼畏罪自尽,身上查不到赃物,是想或许藏在了这里,老奴奉命前来搜查。”
海月云在瞧见茶茶那冰冷的尸身之后,就已经猜到,该来的,就要来了,此时再见了她们,她一点也不意外,只冷冷道:“小贼?赃物?”
一嬷嬷道:“奴婢们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想着,那叫茶茶的丫头贼胆包天,连公主殿下的秀玉玲珑都敢偷窃,这会来搜一搜,也是替您去去嫌疑不是?”
海月云只笑了笑,走向几人:“那么就搜吧,只是嬷嬷们手下留情,别给我加点儿什么进去就好了。”
那嬷嬷脸上不觉有些尴尬,当下也不说什么,只向身后一众太监一摆手,那几个太监们也不废话,径直上去翻箱倒柜起来。
其中一位揪住她床铺上的被褥,讽刺的说道:“原道是做贼只为了能吃好睡好,偷来的东西只怕早已变卖换了这些!”
“不能出宫如何变卖?”
嬷嬷尴尬,立马转口:“那就是偷来东西与人换了这些。”
海月云笑:“说话可得有凭据,她挽月公主的东西莫说宫里没人敢偷,便是偷了也没人敢收公主的东西吧?”
“这……”这嬷嬷顿时尴尬起来,她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那个被褥,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,在她继续发难之前,海月云接下:
“这里的被褥原是旧日里用的,皇上身边的文公公那日念在我久病不愈体虚非常,说为显皇上隆恩浩荡,让我一并带了来,你若不信,只管去问文公公去。”
臣文是谁?臣文可是当今最得宠的红人,他是御前的人,极受重视,别说是这个老嬷嬷,就是挽月公主本人见了臣文,也轻慢不得,海月云自然不怕她去找臣文对质。
她之所以不明说那是淑嫔送来的,多少是有心护她周全,毕竟,淑嫔不似背有靠山,她承受不起错误的,这一点她清楚得很,所以那时淑嫔来,她才要她走。
那老嬷嬷果然脸上僵了一僵,讪讪的放下被褥,转身对另几个嬷嬷道,“搜仔细搜仔细了,若遗漏了什么,挽月公主殿下怪罪下来,大家全都不好交代。”
屋子里自然是搜不出什么的,折腾半天嬷嬷只得道了一声,“得罪了。”说完,就扬长而去。
留下一屋子的狼藉,散落一地的被褥,碎了一地的瓷器。
海月云不屑再瞧,将脸转了过去。
那紧握的拳,久久不曾松开。
茶茶……你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,才讨来了这般的结局?
偷窃?
可笑之极。莫说茶茶没那个本事,就是有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行窃。
这事明摆着就是,挽月弄死了茶茶,自知理亏,做个借口扬言是茶茶偷窃,到死了还要冠给她一顶贼的名号,还作秀到底,来她屋里乱搅一通,好似这样一作,谁都相信挽月是受害者,而茶茶则是死有余辜一般。
挽月。
海月云拳握得更紧了。
挽月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命里不止一次,初相遇是掌嘴教训。
再交集是新婚之时与她原本深信不疑的男人一并嘲讽她。
没想到,挽月这个名字那么快又再一次与她交织在一起,一个空口无凭的抓贼两字,管教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茶茶化作一缕幽魂。
这一夜,她躲在被窝里哭。
不是只为怜惜那茶茶灵气鲜活的生命,而是哭自己的软弱。
一个孩子,一个孩子就将她处于被动,就让她几度想要放弃仇恨。
她是为了这个哭。
是真的怕了阎猎羽吗?
只因为阎猎羽说过,会将孩子剁成块,做来给她与阎少羽吃……
哭了一夜,她只想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等。
还是等。
等青云的消息,等青云的动作,然则她现在可以做的,难道仅仅只有逆来顺受好叫阎猎羽让她的孩子多活一天是一天吗?
到天明时,她又想明白了一件事,无论她如何委曲求全,孩子终究有一天会夭折在阎猎羽手心,那是早晚的事,待阎猎羽腻味了,孩子即便就是一个死。
答案兜兜转转也改变不了的事实,况且,她若是去求青云帮忙想法子,莫说这事难度远远高于报仇不说,也分了青云的心,复仇计划若是出了岔子,她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下的国人,与她父王母后所教导的节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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