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闭嘴!”沉璧尖利地吼了一声,似乎十分忌惮这个名字,“你这丑丫头,当真没上没下不知好歹!我明个儿、明个儿便让妈妈赶你出去!”
阿八嗤笑一声正要答她,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,郁蓝披着件米白的宽大袍子站在那里,深沉夜色里整个人如同一枝发光的纤长植物,光华灼灼,容色慑人。她看都没看沉璧一眼,对阿八道:“去收拾一下。”
阿八比老鸨更了解自己这位小姐,知道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吃亏,便应了一声走进屋去。
沉璧白天看过郁蓝的表演,差不多知道她是什么性子,自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。但这时候面对面看着,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畏惧来,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到害怕,但是多年识人的经验却在脑海里警告她--眼前这女子,不能惹!
郁蓝这才望向沉璧,她们俩的个头差不多,但她漠然的神色硬生生让人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。
眼前这沉璧不愧是玉人之一,模样生得十分水灵,但那气质眼神却不如名字的温婉动人,反而是一副活泼蛮横的性子。郁蓝心里奇怪,爱棋之人不是应该养成处变不惊恬淡柔软的气质么,这沉璧怎么像个异类。
郁蓝淡淡问她:“姑娘有什么事。”
沉璧咬咬唇,答道:“我想跟你下盘棋。”
郁蓝心想同事啊,没什么必要撕破脸皮,装着义正言辞打发算了,便缓缓道:“下棋乃高雅之事,须事前沐浴焚香,在天光静好两人心思澄净之时方可进行。”她转身,留下一句话,“你心思不纯,我不与你下。”
沉璧愣在当场,如同遭遇当头棒喝。不错,她一直喜欢下棋,并执着地认为这世上没有女子比她再爱棋了,但是今天冷凝香这一番话,却猛地让她醒过神来。她刚才做什么?为了胜负欲望,因为丑陋的嫉妒就来跟人斗棋!
她站在原地,望着郁蓝的背影,喃喃道:“冷凝香,我不如你……”
郁蓝回到屋子,阿八已经将浴桶提出倒掉,正在铺床。看到她好奇地问:“那沉璧姑娘一向难缠,小姐是怎么将她打发走的。”
郁蓝脱去外袍,懒懒答道:“怎么打发,不就是用气场镇住她。”至于气场那玩意儿嘛,会装逼就有了。“青楼女子沾上情字,就像沾上了毒药,完全是自寻死路。”打发走了沉璧,郁蓝忽然道。
阿八睁大眼睛惊奇道:“沉璧的事小姐已经知道了?”
郁蓝心想还不是刚刚听到在门外你的话,她摇头道:“我猜的,你详细说说罢。”
阿八心里佩服郁蓝的细致入微,道:“这位沉璧小姐以前来的时候是个泼辣刁钻的性子,被妈妈好好调教了一番才算明白过来,吃了不少苦。做了玉人以后她就成日里对谁都刻薄得很,有人妒恨她,暗地里下了绊子,她莫名其妙的病倒了。”
郁蓝听着她的话,却注意到另一件事:“以前来的时候,你在这里多久了?”阿八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,怎么言语间如此老成。
“我从小就在这里了,”阿八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,转而道,“起因是咱们阁子之前常来的老大夫前些日子去世了,普通大夫不愿意来这烟花之地看病,沉璧病得重,妈妈没办法就掏了不少钱请个年轻大夫过来。”
郁蓝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能猜出来了:“她喜欢上那大夫了?”
阿八点头:“那大夫原本是个书生,想买书都没有钱,穷得没办法就当了行脚大夫。孤男寡女呆在一起,沉璧就喜欢上了他,私下把自己攒的钱给他,指望有一天他能来赎走自己。这不是痴心妄想么?明澜那次,生生把一个家财千贯的富商都给逼死了,他个穷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郁蓝听到这里有些明白:“明澜是不是心里也有人了不肯跟那富商走的?”
“是啊,不过她比沉璧聪明点,喜欢的是个有权有势的。可惜那人家里有个妒妇,没法光明正大地把她娶回去。沉璧这个直接倒贴的,早就成阁子里的笑话了。妈妈面上没表现,心里其实明镜似的,一直在搜寻好人家,准备把沉璧换下去呢。她心里可不是要急了?才跑来找你麻烦。”
两人聊了一会儿,郁蓝便感觉有些睡意了。睡前又是一阵折腾,青楼女子的保养行头似乎比自己前世在现代还要彪悍一些,一套大工程下来做到后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。
不过接下来两天郁蓝都没有出门接客,老鸨说要吊着那些客人。郁蓝心想这老鸨看着肥胖俗艳,倒是很懂得饥渴营销的道理。她想着雷辰那件事,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。
一直到第三天,天微亮她就被叫醒,光打扮就花了两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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