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,等待他们的不会是回屋休息,那是真正的休息,永远的休息,活生生的被糊了水的皮纸给活活憋死,连席子都裹不到,稍作灰烬投了冷宫里那口井去。
先说这太监一声高唱:“陛下驾到……”
便似是惊醒了太多人,本冷清的安云宫顿时此起彼伏的荡起唱和声,从陛下驾到直至通传示令‘安云宫掌灯’,这浩浩荡荡的通传声,瞬间点燃了整个安云宫。
海月云听到了。
她其实并没有入睡,因为她在等人,但绝不是等这出乎预料的突如其来的某人。
从起唱第一声她就听到了某人的不请自来。
于是,先掌了灯,随手将伏案上铺展的纸条凑到火烛便点燃,再淡然的将这烧着的纸条往墨研上一轻轻一放,任其烧尽,再用研将粉末捻开,倒了些水,湖成墨汁,趁着一瞬间宫人们的人人皆乱,将墨汁一倒,算是将这处理的不留痕迹。
这纸条原本是她书写,只是来取的人该再下一刻钟才到的。
她笑了笑,看来今日这信,许是通不了了。
这时,才有宫女们慌慌张张请进,前来替她梳妆。
唯是茶茶竟异常兴奋:“娘娘,太好了,陛下终于来了。”
众人也无一不奉承,恭喜娘娘贺喜娘娘,叫她想笑。
妆毕,诚巧陛下也进屋。
还未见人,先闻其声:“爱妃这些日子睡得可好?”
宫女一众急忙跪了一地,但见人进来了,掀开帘,笑着。
海月云也微微一笑,才轻轻施礼,礼数完毕,支退了众人,也就进入正题。
阎猎羽坐下之后,再环顾四周之后才说:“听闻爱妃近来常被登徒子侵扰。”
海月云低着头的眼神微微一震,看来他都是知道的,但又知道多少?
心思自然不会摆在脸上,她缓缓抬头,直视着阎猎羽的眸子,事实上她早已做好准备,这一回就是再大的浪涛,她也经受得起,并且她不会再如之前一般的鲁莽,是啊,此时的她已经升华了,她要的再也不是区区的皇帝性命,她要的是血的代价作为偿还。
所以,她也泰然了。
再说,经多次的羞辱,她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?
不卑不亢,她答:“回陛下的话,这深宫之中唯有陛下一个男人(看来她直接将阎少羽给否认了),何来登徒子侵扰之说?”
俊朗的面上闪过一丝阴鸷,转瞬即逝,只笑笑:“爱妃请起,来朕身边坐着。”
“谢陛下隆恩浩荡。”礼数她做的一丝不差,此时的她眼中早已没了那种小鹿的慌乱,似是早已心如死灰,多么的平静。
坐下之后,竟还主动的依靠在怀,轻柔温顺的像是一只猫儿。
明明两人都是演戏,或许这就是靠得最近离得最远的人罢!
阎猎羽揽着海月云,轻笑着,说道:“朕天明个要出宫,你好生照顾自己。”
“陛下明个要出宫么?”她轻柔的问,盯着地面的眸却冰冷麻木。
“是,有些琐碎的事需要朕亲自去处理,明个趁夜就走。”
“怎不在天明时才去呢?”
阎猎羽笑,心想这怀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是不是正暗自咬牙,恨自己不能多双翅膀,好在他离去之后,出了城门亲自了结了他,为她那举国上下的无辜百姓报仇。想来,就好笑。
好笑如此时他未带护卫近身,她却不敢拔下发钗往他身上捅一捅。
他说:“夜里静些,白日里人多嘈杂,朕此行是微服,未想惊动朝野。”
说罢,他挑起海月云的下颚,戏谑的唇角掳获了这薄薄的红唇,诱人的香味使得他有些迷恋,而唇下的女人只是迎合,并没有抗拒。
戏谑的手指攀上挺拔,在起伏的一峰画着涟漪,便听到微微的一声低吟,像是在索要什么,腹中隐隐开始生起了火苗。
未想到这一吻,使得他有些舍不得抽身了,这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感觉,虽然只有微薄的丁点,但对于他这冷血的人而言,这样的微薄一丁点天下没有几个女人能给与他的。
但他还是从这香甜中抽离,手指在夷软上轻轻捏着,戏谑的笑:“想要吗?”
其实他之所以感兴趣,那是因为这双与他对视的眸子里没有情欲,却泛着种孤傲,即使她已经很努力掩藏,但这种天生俱来的气质,并不是说深藏,就能深藏的,就是这明明一副任你摆布的傀儡模样,却总也隐藏不住忽明忽暗浮现出的骄傲。
这样的眼神令人想要征服!
特别是阎猎羽,这个什么都想要征服的男人。
但不是今天,要你,绝对不是今天。
戏谑“可是朕不敢要你,你身上的刺,太多。”朕要将你的刺连根拔除,要让你没有任何倚靠,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,再彻底的成为朕的女人。
“臣妾身上有什么刺?”
哼,你身上的刺,是因为你还有盼头,别以为你与阊国使暗自结盟朕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