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我来跟我来!”
冯府说不上破败,但是明显很久没什么人住,到处结着蛛网,没有一丝人气。老管家随口问了阿八几句身世,便真的把阿八认作小姐,道:“小姐现在府里住下,老奴明个儿就叫那些奴才来认认新主子……”
说完那老管家都跑地没人影儿了。
“他这是……”阿八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没有主子在,狗奴才没底气继续欺压百姓。”郁蓝一语中的,“明天认完人,就把那老家伙给辞了。”
阿八有些不解:“主子你……是要在这里长住?”
郁蓝扬扬眉,道:“阿八不想在这里住?”
阿八道:“我当然是跟着小姐。阿八对认祖归宗这件事没有执念,小姐不用为了委屈我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……”
郁蓝摇头,笑道:“你想多了。若是真的鸟不拉屎,我才不会留下来。我来之前看了这里的环境,北面一片森林,且不说那座森林有多少好东西,东南是一座山……随行的师傅说那可是一座未开采的矿山……这里土地贫瘠,种植业发达不起来,但是做别的事,却是天时地利。”
阿八道:“小姐想在这里发展?”
郁蓝点头:“虽然是天下行走的商人,总觉得也需要一块根据地。大延是不可能了,越陵嘛,申屠若薇在那里,做事也不方便。我看了许多地方,对这里算是一见钟情。”
阿八点点头,道:“我跟着小姐。”
悠远的笛声从梦境深处响起,时而舒缓如流泉,时而急越如飞瀑,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,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。这是一种洁净的旋律,载着人的心灵驶回时光深处,寻找丢失的玫瑰。
郁蓝从笛声中睁开双眼,便看到阿八正在拧毛巾。
“那个姓陈的在外面吹笛子,我就知道您会被吵醒。”阿八嘀咕道。
郁蓝看向窗外,果不其然,发现了手持竹笛,站在屋顶的男人。她愣愣地看了片刻,有些挪不开眼睛。
阿八忍不住问道:“小姐,你们俩现在……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郁蓝眼神有些游离,她答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只是觉得,好像无话可说。”
阿八观察着她的神色,试探道:“你不喜欢他了?”郁蓝咬咬唇,没有回答。阿八看出她的犹豫,轻声道: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不如找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谈一次?”
郁蓝低头整理自己的衣领,淡淡道:“顺其自然吧。”
这个地方实在太贫瘠了,别说酒楼茶馆,附近根本没有卖吃的的村民,大家自己都吃不饱。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,阿八撇了撇嘴。
“小姐,您真的要去森林中打猎吗?”老管家殷勤地跟在阿八身后问道。
阿八道:“膳房什么东西也没有,你要我们喝空气吗?”
主子说那森林里有许多好东西,就算逮不到野猪这个级别的,抓只兔子山鸡什么的,也是不错的,再采些菌类什么的……
“厨房没吃的,你是怎么活下来的?”阿八回头看一眼老管家,心想下午回来就把这老家伙给辞退了。
老管家“嘿嘿”笑笑,哪敢说吃的都被自己搬走了,支支吾吾道:“老奴靠的是村民的救济……”
吹牛不打草稿,阿八懒得理会他。
“可是……”老管家欲言又止,阿八再次转过头看着他,眼里明显的不耐烦。老管家咽了咽唾沫,说道:“府里的奴仆都走得差不多了,您一个人去……”
“这个不用你操心。”阿八冷淡地道,“我会再去雇些人手的。”
小姐想在这里暂时稳定下来,肯定要再找点人,他们几个实在忙不过来。
“可是府里实在没什么钱了,”老管家小心翼翼地道,“上半年的地租,已经花得差不多了。”
阿八心里冷笑一声,道:“一点都没留下?”
“您不该怀疑老奴的诚实,老奴绝对不会私自留下一份的!”老管家连忙大喊起来。
阿八瞥他一眼,懒得再跟这个老吝啬鬼继续交谈。下午将当地村民聚集起来的时候,听说来了新的主子,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们麻木的表情上没有一丝喜悦,反而有些厌恶和憎恨。
阿八很干脆地踢掉了这个不知所谓的老管家,然后向村民们公布了一件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:
从今天开始,村民们所有种植获得的利润,不再需要上缴冯府。
这个新来的冯家小姐疯了吗?村民们面面相觑着。原先还抱有怀疑的人,这下都没了声息,不用交租子,谁还会没事找事!阿八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,径直去附近的集市找人口贩子买新仆人去了。打猎采购的事情,交给了陈折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