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。她抬手轻佻地推开雷辰,道:“储君殿下,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呐。”
雷辰是储君,也就是将来要继承这江山的帝王。虽然现在的皇帝正当壮年,但大皇子早夭,雷辰八岁立储,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犯过什么错,甚至很多时候成功给皇子们做了表率。只要不出大乱子,这个皇位很有可能属于他。
帝王心术,无非制衡二字。雷辰正在试着学会这一君王必备技能,而他实验的对象,正是这座看似富饶美满的随州城。这里的纷争虽不如朝堂上党派之争的惨烈,却也让他学会许多身为人君的技巧。眼前的郁蓝,在他眼里除了心心念念许久的美人,也是一个可供重用的大才,一个急需拉拢的天纵奇才。
雷辰认为,最好的办法是获取她的芳心。他觉得,拴住一个女人的爱,就是驯服她最好的途径,而且可靠。有什么能比一个死心塌地的恋人更值得信任的呢?而且就郁蓝目前所展现的才华而言,雷辰觉得自己哪怕姿态再低点也无所谓。雷辰的内心深处,甚至有点这样就算打败陈折戟的想法。
他看着被自己逼到床边的郁蓝,眼神游离,不停试图转移话题的她看起来很有一种少女的羞涩。很意外她今晚似乎没什么特别激烈地反抗,雷辰想到她最近的表现,很理所当然地认为,是自己的魅力和耐心终于一点点打动了这位冰山美人。
郁蓝不可能成为太子妃,就算给她个妾的名分,也一定不可以用本名。考虑到这一方面,雷辰默许了郁蓝的拒绝,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给郁蓝的东西其实不多。就算有朝一日他成为天下之主,世间也不会有郁蓝的传言,她是如同帝王污迹一般的存在。这样才惊绝艳的女子,不愿意也是能理解的。
但是……雷辰还是抱着尽量打动她的想法。就目前的状况而言,似乎他已经离自己所期望的目的很近了。
郁蓝身上的味道很清很淡,如同深雪中一枝遗世独立的寒梅,凛冽清莹,不仔细根本察觉不了。不像他遇见过的那些女子,努力想用各种浓郁的香料把自己打扮成类似花仙子的存在,却适得其反,甚至让人十分厌恶。
他低下头,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耳畔,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雪白修长的脖颈,从小巧的耳垂,一直到领口。他轻笑着问道:“这是什么香?不像是熏香……难道是,天生的?”
郁蓝抬手拨开他意欲往下的大手,随口问道:“什么香?”
雷辰并不气馁,一手揽着她的腰肢,道:“我说,丹歌你的身上很香……”
“啊!”郁蓝听到这话忽然一惊一乍地喊起来,“你不说我都忘记了,今天还没有洗澡就躺下了!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哪一样程序……”
雷辰知道她是想偷跑,笑道:“我不介意,丹歌身上干净得很……”
郁蓝摆手道:“不不不,我这几天光顾着教晚灯小曲儿了,晚上睡太晚都没来得及洗澡。头发都油油的,要臭掉了……一搓一个泥丸,不信你看……”
说着她就准备示范,雷辰哭笑不得,虽然知道是借口,但听着她的描述还是有点膈应,想了想道:“不如我和你一起。”
郁蓝抵着他的胸膛将人一直推到门口,道:“还是我先自己洗了,你出去玩一会儿。”
雷辰眨眨眼看着她,道:“等你洗完我可以进来了?”
郁蓝皮笑肉不笑道:“到时候说不定您就去睡觉了。”
雷辰回她一个格外灿烂荡漾的笑容,道:“也说不定我等不下去就直接破门而入呢?”他抬手撩起郁蓝额前一绺发丝,轻吻着道,“今晚……丹歌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了。何况你也不讨厌,是么。”
郁蓝心想,是你个大头鬼。面上却依然笑嘻嘻地,然后将雷辰挡在外面,叫来了半夜被叫醒还是迷迷糊糊的小丫头,叫她去烧水。
烧水需要时间。郁蓝坐在床上,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画着棋盘的纸。她知道这张纸被小丫鬟拿去给雷辰看过,她在这里住,几乎什么隐私也不存在。但是她这次用的不是阴谋,而是阳谋。所谓阳谋,就是明明你知道这是个陷阱,还是忍不住跳进去,不得不跳进去。阴谋可以用聪明才智躲过,阳谋却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自投罗网。
比如历史上司马懿和诸葛亮那个著名的空城计,就可以称之为阳谋。
郁蓝这张纸就算雷辰钻研个一年半载,也看不出上面是什么东西。看起来好像只是一张单纯的棋盘残局而已,还是一个不怎么高深的棋局。
但是如果这张纸让已故的春茗老人,或者叶初雪来看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这是一张阵法图。上面分布的棋子,黑色的代表她种下的树,白色则是守卫。“天地人分三遁名,天遁月精华盖临。”她喃喃道,“地遁日精紫云蔽,人遁当知是太阴。”她默默背诵的,正是《烟波钓叟歌》上的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