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怕是要生气的。”
安仓夜横眉冷竖,狠狠的瞪了侍卫一眼,道:“生气又怎样?你若再说一句,便自己回去去领罚!”
侍卫一听这话,哪里还敢开口,只能默默的祈祷上天,让他保佑主子一切安好。
子时,深露,无风。
漆黑的夜,掩盖了椋王府白天的发生的所有不安、恐惧和残忍,但在湿漉漉的空气中,依旧荡漾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就如同心里的伤疤,尽管有不断的新鲜事物填补进来,尽管那伤疤看起来已经愈合,但是,痕迹却永远都存在,只要一掀开,依旧连皮带肉的疼痛无比。
现在,云夏椋就是这种感觉。
已经是深夜,窗外寂静的只有各种虫鸣,但是,他却毫无睡意。
站在窗前,挺拔的身影看似沧桑,却更显得孤独无助。
言秋默默的站在云夏椋身后,似乎从一开始,他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云夏椋身边,需要时随叫随到,不需要时,连影子都要消失。
侍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,然而背上,却是大块大块的青紫瘀伤。
不是云夏椋给的,而是他自己去训诫堂领罚的。
这是作为影卫首领的基本素质。
已经沉默很久了,云夏椋不开口,言秋自然不会说话。
云夏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,都是皮外伤,所以不是很严重。
但是心里的伤痕,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深,都要痛。
“只有六十年的铁树花才有效吗?”云夏椋淡淡的开口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不,但是六十年的雌雄铁树花却是最快速有效的。”言秋冷静的说,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,很显然,这种伤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。
“几天?”
“最多五天。”
云夏椋的眉梢微动,随即说:“把王府所有的人都派出去,告诉每一个分部,三天之内,务必找到六十年的雌雄铁树花,先找到者,赏金百两。”
五天,只有短短五天,否则,她就会香消玉损,从此天人永隔。
他云夏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,就算是老天爷要她的命,他也一定要夺回来。
然而他却没有想到,断送她性命的,正是他的双手。
就在安仓夜抱着奄奄一息的百里温茶说出“你不配”这三个字之后,就在安颜冷语阻止他踏进百里阁之后,云夏椋隐隐觉得,他做的真的有点过分。
尤其是当他看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百里阁端出,那刻,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。
他不敢去想,如果百里温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,那么,心里积攒的那么多的恨意该给谁?连一个可以恨,能恨的起来的人都没有了,那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无趣了?
所以,她一定要活着,就算是为了恨她,也一定要让她活着。
于是,即刻快马加鞭的去请了宫里最信得过的太医来,他要让她知道,让所有人都知道,她的生与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。
一个骄傲的王爷,一个深沉的男人,即便是自己错了,他也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。他宁愿用彻骨的恨去代替最深的爱,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反悔。
更何况,所有的现实就在眼前,他是只有个理智忽略直觉的男人,所以,尽管百里告诉他这是一场误会,他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是爱情太浅,还是怨念太深,以至于往日所有的温存和爱恋加在一起,也不如那一场误会来的更加猛烈。
每一个心痛的瞬间,每一次想要去看她的冲动,云夏椋都完美的压制下去。
“去查一下,谁在鞭子上动的手脚。”
云夏椋很气愤,尽管他在当时恨不得杀了百里温茶,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,他决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,把他这个王爷当傻瓜一样玩。
“是。”
口中答应着,但是,言秋心里却泛着嘀咕,当时训诫堂的人那么多,这个小厮如何去查?就算查得到,怕也像阿卫一样,早就从王府消失了。
言秋突然想起了什么,冰冷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,想了想开口说道:“主子,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想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主子,小兰之死定是有人谋害,以挑起主子和王妃之间的误会,而这次,鞭子上又被无缘无故的沾了盐水……这两件事都是冲着王爷和王妃,属下推断,应该是一人所为。”言秋谨慎的说,但很显然,事情就是如此。
云夏椋向来心思缜密城府深,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,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?